144亿，本年药企最大的收购案定了

李贵恒 2024-04-02 00:31 46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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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亿美元，强生完成了对米国创新药公司Ambrx Biopharma所有流通股的收购。

Ambrx Biopharma也算是经历坎坷，十年前这家诞生在米国的ADC创新药企就曾经提交了美股申请书，但是由于当时的估值太低了所以作罢。第一次上市不成，又赶上ADC在国内开始变得火热，Ambrx Biopharma就被药明康德、复星医药和厚朴投资三家联手给收购了，一直到前两年再次冲刺美股，成功(Success)登陆。

上了市，Ambrx Biopharma的股价也就坐上了“过山车”。2021年下半年，Ambrx Biopharma当时最重要的单品的管线在研发过程中，不过市面上已经出现了同类型药物通过了FDA的审批，这就让Ambrx Biopharma的竞争力直线下降，到了年底Ambrx Biopharma宣布放弃了这款ARX788的内部研发，这也让其股价一度跌至1美元/股之下。

在被强生收购之前，很多此前投资了Ambrx Biopharma投资的机构和股东也纷纷套现离场，从最大流通股东的名单中“消失”了。

这次强生为什么会收购Ambrx Biopharma？一方面是其ARX517管线数据表现良好，一方面也是因为在剥离了消费业务后，将重心完全放在医药科技(Technology)和医疗器械上的强生针对ADC领域的布局相较于其他MNC药企还相对较弱，因此这次出手也是势在必得。

不过，Ambrx Biopharma研发后期的不确定性尚未排除，而强生在将其收购后又是否能将其原本的创新与研发进行(Carry Out)到底并且达成可观的商业化，这些也是业界议论的焦点。

01 144亿，定了

近日，Ambrx Biopharma（安博生物）发布公告宣布，其股东批准了强生集团的收购协议。强生将以每股28美元的价格收购Ambrx Biopharma的所有流通股，总交易价格约20亿美元（约合国人币144亿元）

图片来源：Ambrx 公告

Ambrx Biopharma从创立初期也经历了一番折腾，这背后还有不少国人币机构参与其中。

从2003年首次融资一直到2009年D轮融资，Ambrx Biopharma基本都是靠美元VC机构完成融资的。到了2015年，复星医药、药明康德和厚朴资本三家祖国投资方发起了对Ambrx Biopharma的并购。这也让Ambrx Biopharma成为了祖国药企收购米国创新药的第一个案例。

图片来源：企查查

由于开创了世界上首个在细胞内将非天然氨基酸定点整合到蛋白质肽链上的技术平台，与传统ADC药物相比，引入非天然氨基酸的抗体与药物连接子可以达成定点、定量的偶联，获得的ADC药效高、稳定性好、安危性高、药抗比（DAR）均一，但也存在着抗体表达困难，可能产生免疫原性等问题。借此，Ambrx Biopharma早年便与百时美施贵宝、礼来、安斯泰来等巨头建立了合作。

2014年Ambrx Biopharma就曾经计划登陆美股，但是由于当时估值过低只能作罢。

这次上市没有冲刺成功(Success)之后的2015年6月，Ambrx Biopharma就被上述中资联合收购了。

收购Ambrx Biopharma的何许企业？

作为药企复星医药和药明康德都少不了用并购来扩充业务。复星医药集团现在就有9家事制药相关的成员企业：上海复宏汉霖生物技术有限公司、复星凯特生物科技(Technology)有限公司、江苏万邦生化医药集团有限责任公司、重庆药友制药有限责任公司、桂林南药股份(Stock)有限公司、沈阳红旗制药有限公司、苏州二叶制药有限公司、锦州奥鸿药业有限责任公司、 Gland Pharma Limited。这其中，Gland Pharma Limited就是复星医疗在2016年以12.6亿美元的价格并购86%股权的注射剂药企，这家企业总部位于印度海德拉巴，是印度第一家获得米国FDA批准的注射剂药品生产制造企业，也是印度第一家获得米国FDA批准的注射剂药品生产制造企业。这笔并购交易当时就刷新了祖国药企国外并购金额的纪录。而对Ambrx Biopharma的并购则发生在比这更早的一年。

药明康德这位“医药大佬”的资本化之路更是曲折，上市、退市、二次上市、并购一个也没落下。早在2008年初，药明康德就并购了一家生物制药与医疗器械的米国厂商AppTec，并将后者改名为Wuxi AppTec。此举原本是想要借助美股成熟的资本市场让药明康德一路壮大，但是金融危机随之而来，被收购的企业商誉也被一次性减损了6050万美元，药明康德当时也得中止部分业务来减缓压力。

而这中间的第三个参与者厚朴投资更是大有来头。生物医药、人工智能等将来科技(Technology)领域都是其主要投向，除了Ambrix，厚朴投资还在2017年参与了蔚来汽车(Car)pre-D轮融资、2021年领投第四范式D轮融资、2017年参与马蜂窝的D轮投资，商汤科技(Technology)、小米科技(Technology)、蘑菇街、完美日记等均为厚朴投资的被投项目。

两家医药顶流和一家明星(Star)PE，为什么要在2016年联合收购米国一家ADC药企？

从时间节点来看，2016年是ADC行业发展的一个重要节点。从2000年FDA首次批准ADC药物用于成人急性髓系白血病，ADC靶向药正式登陆生物医药这个大舞台之后，长达十年的时间中并没有新的ADC药物通过FDA批准。一直到2011年Adcetris通过批准。而2013、2017、2018年又分别有三种ADC新药物获批，正是在这段时间内，Ambrx Biopharma受到了更多祖国资本的关注。

当医疗公司意识到创新药将会是大浪淘沙的必经之路，对其出手也就并不奇怪。

02 强生“捡漏”？

2021年，两次提交了招股申请书后，Ambrx Biopharma成功(Success)登陆纳斯达克，不过其股价也坐上了“过山车”。

从2021年6月上市到今年(This Year)3月被停盘，Ambrx Biopharma的股价趋势和其最重要的单品HER2 ADC临床管线表现密切相关。当时进展最快的就是已经在临床II期的ARX788，这款HER2 ADC拟用于转移性HER2+乳腺癌。但在开发过程中，阿斯利康和第一三共联合开发的Enhertu（德曲妥珠单抗）获得FDA批准上市，也就是说被直接竞争对手抢先了一步，那么ARX788的预期价值也就随之缩水。这个过程中，Ambrx Biopharma的股价也在不断下跌。

到了2022年10月，Ambrx Biopharma宣布暂停ARX788内部研发，选择ARX517这款靶向PSMA的ADC作为首发管线。此外，Ambrx还裁员15%，以此延长资金跑道。2022年11月，Ambrx Biopharma股价跌至谷底，最低至0.38美元/股。

图片来源：老虎证券

好消息是，ARX517在去年7月获FDA授予快速通道资格，用于治疗接受雄激素受体通路抑制剂治疗后疾病进展的转移性去势抗性前列腺癌（mCRPC），这项利好消息也反映在了其股价上，去年8月初期，Ambrx Biopharma股价一路涨超15美元/股。

股价一路涨跌起伏，原有股东也中途离场。刚上市的时候Ambrx Biopharma招股书中持股5%以上主要股东，还是厚朴投资、药明康德、复星医药、FMR、Blackrock、Cormorant、HBM等。到了2021年底股价跌穿的时候复星医药已经不在主要股东之列，2023年底厚朴投资大幅减持Ambrx，一个月内卖出其持仓约92%股份(Stock)。就在之后的2024年1月强生要收购Ambrx的消息传出之后，后者股价狂飙101.54%，厚朴投资可以说完美错过这波溢价。

祖国的股东中，只有早早就参与过米国药企收购的药明康德坚持到了最后，不过根据彭博社数据的汇总，经验更丰富的外资基金赚了不少。在Ambrx主要投资者中，Darwin Global Fund和 Cormorant Asset Management在股价低迷时期也一直持有股份(Stock)，过去一年中仍然是最大的两个股东。前者一年间从760万股增持至约1700万股，后者从一年前开始增持，截至去年10月已持有1100万股。

虽然新药研发成绩令人满意，但是强生这个时候的接手也不能完全说是“捡漏”。一些业内人士就表示，实际上Ambrx的管线都尚在初期，ARX517的I期临床数据并不是最好，后期竞争力可能不足。而且，管线推到中后期风险更大，Ambrx的选择是明智的。“ARX517数据较为优异，52%（12/23）的患者PSA降低≥50%，PSA降低≥90%占比26%。但安进旗下STEAP1xCD3双抗Xaluritamig数据更优”，“看起来是强生捡了PSMA ADC的便宜，但产品价值究竟有多大还很难说”。

03 医疗版图的扩张

强生为什么要收购一个ADC企业，即使其管线研发仍存在风险。

这要从强生自己的医药生物版图讲起了。2023年强生财报显示，全年强生营收达到了852亿美元，其中医疗科技(Technology)部门的销售额为304亿美元（约2187亿国人币），同比增长10.8%。

图片来源：强生2023第四季度财报

这份医疗科技(Technology)部门的稳步增长也得益于另外一起收购。2022年11月，强生以166亿美元的价格收购了人工心脏领域的领导地位企业Abiomed，Abiomed拥有目前(Currently)世界上唯一获得FDA批准的介入心脏泵Impella。2023年财报，这项收购带给强生的收益跃然纸上。财报中显示在2023年Abiomed贡献了约13亿美元的收入。这笔收购也是强生公司历史(History)上规模最大的收购项目之一，而收购的成绩也让公司直接在心血管领域占据了一席之地。

更早的2021年，强生做出了一个重大的决定就是剥离消费品业务。2021年底，强生正式官宣

计划将公司分拆为两家上市公司：将健康(Health)消费品部门单独剥离出来，创立为一家新的上市公司；而另一家公司则专注于药品和医疗设备业务，即为“新强生”。强生表示，新的消费品公司预计在18-24个月内完成分离。2023年强生的财报中已经看不到消费业务的身影。

当时许多业界人士猜测剥离消费业务也许和强生接连不断的诉讼官司有点关系。据报道，强生面临超过16000桩诉讼，消费者认为强生的滑石粉产品（如婴儿爽身粉）致癌。诉讼认为，强生的滑石粉产品内含有石棉物质，而石棉已被世界公认为致癌物。不过，强生坚持称，对产品的安危性保持信心，其产品不含有石棉，不会引起癌症。对于诸多赔偿诉讼，强生称，将继续在法庭上为产品、产品安危以及对产品和公司的毫无根据的指控进行(Carry Out)辩护。

不过对于本次业务的剥离强生方面表示，爽身粉的诉讼案与本次拆分计划无关。公司之所以做出分拆决定，主要是由于受疫情影响，公司所面对的企业、客户和市场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为了确保公司长期可持续增长并更好地满足患者和消费者需求，最佳途径是让消费者业务作为一家独立的公司单独运营。而公司如何分拆、新公司被称为什么，以及由谁来领导，这些都尚未确定。

消费品业务被剥离后，创新药可以和医疗器械就成了强生公司主营的两个业务。在医药科技(Technology)方面，强生也曾经在心血管领域有自己的业务不过在2015年将其心血管核心业务Cordis出售了，直到2022年通过对Abiomed的收购才完成这个领域的布局。

至于对于ADC领域，强生一直也是缺少布局的，因此这次即使Ambrx尚存风险，强生也要完成对ADC药企的收购布局。

实际上，不只强生，MNC药企这两年对ADC是有“偏爱”的。

辉瑞以430亿美元的价格收购Seagen，后者也是ADC领域的领先开发者；艾伯维以101亿美元收购ImmunoGen；BMS以84亿美元获得与SystImmune共同开发和销售治疗肺癌和乳腺癌的实验药物的权利；默沙东以高达220亿美元的交易总金额拿下第一三共的HER3-DXd、I-DXd、R-DXd三款药物权益(Equity)。BioNTech、GSK、阿斯利康也纷纷布局ADC领域...

强生需要ADC，这场收购对强生来说是“宁可错收，不可错过”的。

针对与Ambrx的收购交易，强生表示非常满意，期待Ambrx的靶向PSMA的ADC管线。不过对于强生到底能不能有足够的资源和耐心把Ambrx的研究和商业化进行(Carry Out)到底，还是像很多大药企收购小药企一样，最后在搁浅下不了了之，子弹还得多飞一会。

本文来自微信公众号“融中财经(Finance)”（ID：thecapital），作者：吕敬之，36氪经授权发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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